岑氏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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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延旺于2022-10-27的留言:
湖南永州江华岭东一带散布着岑氏,因为文革时期族谱被毁,但是按照广西西林字辈排序,不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了,老一辈说以前跟桂岭一带岑氏族人有联系,进入21世纪后,没联系了……有没有人考证一下。 -
岑卫东于2022-05-13的留言:
岑氏亲人们,大家好!我是岑卫东,是文化大革命时代的“产物”。机缘巧合吧,终于能在这里见到如此多的岑氏亲人们围聚一堂畅所欲言,很是心慰,同时也带着一丝丝的遗憾!因为我还未出生时,爷爷(岑定伍)就不在世了,后来妈妈生我的时候,又遇上文化大革命的浪潮,可能是文化大革命复杂的氛围和我俩兄妹当时还小的缘故吧,爸爸(岑国玉)一直守口如瓶,极少对我们兄妹俩谈起他的身世和爷爷的事情,甚至我妈妈都不知道一丁点。再后来,我爸爸有一天突然得了急病,很快就离我们而去了。我现在只有了解到爷爷(岑定伍)有一个兄长,在逃难时失散了(名字不详),之后爷爷就做起了生意,并雇佣了工人协作 他,听说爷爷的生意还做得不错(当时那个时代,我爷爷属于榨取贫下中农的血汗,走资本主义道路,政治身份不良,是要受到批斗和坐牢的)。不知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否找到一点点的线索否?愿上天给我一点希望,也愿能从岑氏宗亲网里能得到一点点的线索。万分感谢!! -
岑炳旺于2022-04-02的留言:
我们想增加人才库,有一位岑氏后裔在南宁二中任副校长,另一位在平乐县交通局任副局长。 -
岑勇于2022-03-08的留言:
祖墓碑文: 莫为之前雖美弗彰,莫为之後雖盛传我,祖之前後,世襲於朝,而受爵者,其历有可纪矣。 一始祖岑公諱彭。汉马功劳擢授廷行大将军乃湖广襄汉南阳始镇也。 一始祖岑公諱世铿。擢授怀远大将军乃溪洞镇也。 一始祖岑公諱永珍。擢授盟威大将军亦溪洞复镇也。 一始祖岑公諱伯颜。擢授田州中顺大夫试也。 一始祖岑公諱永泰。擢授恩州奉训大夫试也。 一始祖岑公諱辉。擢授岜鈴汎官总司守也。 一始祖岑諱光裕。为国亡身,蒙上宪不忍昧功臣,柱碑立祠,以祀之留後。仲述分住于此,只克全後裔分为五枝,有孙国泰初头门庭,继後子孙荣昌。皆由祖德流芳,以及於今孙等,歆潜恐夫特著表於,兹以头不忘之意耳。 -
岑厚霖于2021-11-18的留言:
自从19年我爸过身之后,我就一直没怎么接触岑氏宗亲的事和东西。今天忽然好想我爸,点开了他的微信头像,看到朋友圈,发现了这个宗亲网的链接,就进来看看。我想说 是,家里还有很多我爸当时收集什么关于族谱的资料。不知道有没有人需要?希望能对大家有用,不用放在家里蒙尘。
岑氏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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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征讨侬智高中的“杨文广”
谈征讨侬智高中的“杨文广”
岑时一
笔者最近看了由范宏贵主编的《侬智高研究资料集》和网上有关侬智高的文章,其中有很大篇幅在谈论杨文广作为宋军主将随狄青征讨侬智高,屡屡被侬智高围困和打败,甚至配以诗词对侬智高极尽赞美之能事,可谓沸沸扬扬,有些州、市、县志还说杨文广曾任过宜、邕二州知州。这些说法是否符合史实?笔者在此作一些必要的分析和考证,以正视听。
一、所谓杨文广“桂北之战”和“被困柳州”完全是杜撰出来的谎言。
为了弄清楚有没有杨文广“桂北之战”和“被困柳州”,我们先考证一下关于侬智高自昭州退军邕州和狄青自桂林进军宾州的路线。
唐宋之时,中国的古代交通主要是驿道,驿道又分为水驿和马驿。笔者在古籍中未能直接查到宋代的驿道,但有一本书叫《明代驿站考》,是杨正泰所撰,此书附录有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成书的官撰《寰宇通衢》和于明隆庆四年(1570年)由黄汴纂的《一统路程图记》,笔者从此书和附录中看到摘自北宋初年的《太平寰宇记》所载的宋代桂林至邕州的马驿站,构成了两条线路,一条是向南转南西线路,其驿站有:
葡萄驿——在今阳朔县城北。
山月驿——在今荔浦县城北。
在城驿——在今荔浦县修仁。
象台驿——在今象州县城内。
迎恩驿——在今来宾县北凤凰。
在城驿——在今来宾县东南。
清水驿——在今来宾县西南迁江。
李依驿——在今宾阳县东北邹圩。
在城驿——在今宾阳县城新宾。
思龙驿——在今宾阳县西思陇。
另一条线路是向西转西南线路,其驿站有:
苏桥驿——在今永福县东北苏桥。
三里驿——在今永福县城东。
兰麻驿——在今永福县西南大石。
横塘驿——在今鹿寨县北黄冕。
云腾驿——在今鹿寨县东北旧街。
大分驿——在今鹿寨县西南大汾。
雷塘驿——在今柳城县东南雷塘。
穿山驿——在今柳江县南穿山。
往下接迎恩驿(来宾县凤凰)。
这两条线路,前者比较平坦,没有高山峻岭阻档。后者要越过现今永福与鹿寨之间的崇山竣岭,路肯定不好走。
那末,侬智高自攻破昭州(今平乐)后,到撤军经宾州回到邕州,究竟走什么线路?对这一点笔者看不到有史书祥细记载,但有人说,侬智高攻破昭州后便北上全州,从全州撤军经桂林、柳州、宜州、宾州回邕州,如《侬智高研究资料集》有一篇由田承学撰的“英雄泪雨向东流”(以下简称“泪东流”)的文章说:“宋皇祐四年九月中旬,……知昭州柳应长弃城而逃,……侬智高又率义军北上全州(宋时属湖南),九月下旬,义军自全州下桂北,宋将杨文广兄妹派兵阻击,两军激战一日,宋军被义军围困,死伤甚众,宋军援兵至,才得解围。桂北之战后,义军南下柳州。柳、宜、桂三州联兵堵击义军,义军奋战一日,联军兵败北于龙岫峒。民间作歌传唱:文广被围柳州城,内无粮草外无兵;只好钻洞出城去,谁知又遇侬家军。十月初五日义军进逼宾州,知州陈乐(查应为东)美弃城而逃。同月十二日,义军复入邕州。”这段侬智高撤军路线的叙述,笔者认为是不符合实际的。侬智高攻破昭州后,确曾摆出一副北上全州入中原的架势,当时全州已作了应对的准备。据嘉庆《广西通志》载宋黄庭坚《全州盘石庙碑记》:“盘石庙在全州西,故全州使君王侯庙也。王侯讳世行,字祖道。……侬智高反邕管时,其归师将犯桂州而北掠,以獠众压全境。吏民皆欲空壁出走,某调兵城守,提兵扼灌阳,会官军破贼。民至今以为老幼不失业,皆王某之功,愿擢守全州”。又由黄昆山修、唐载生等纂于民国时期成书的《全州县志》也说:“王世行字祖道,开封人,初任全州都巡检使,侬智高入寇,率民调兵,以扼贼卫民,不失萧湘,人德之安抚使。”大家知道从昭州北上全州要经过恭城和灌阳,恭城和灌阳交界之处有高山和隘口,碑文所说“提兵扼灌阳”,肯定不只是扼县城,而主要是扼隘口。所说“将犯桂州而北掠”只是说有这个意图,不是说已掠了全州和桂州。所说“老幼不失业”、“不失萧湘”,就是说平安无事,未受到侵害。全州人民之所以感谢王世行,就是他把侬智高拒于灌阳之南,所以侬智高不仅没有到全州,连灌阳也未到呢!正是侬智高看到了全州有所防备,更主要看到宋廷即将派大军前来清剿,所以就没有北上而决定退回邕州。那末,从昭州退回邕州是走什么路线呢?笔者认为应是从昭州(平乐)过荔浦往西到修仁,沿着前面所说从桂林南向的驿道经现今的象州过来宾凤凰到来宾,向西到迁江,再往南经邹圩到宾阳,再经思陇和昆仑关、五塘到南宁(邕州)。这是从昭州到邕州最便捷的通道。这有什么依据?清汪森编辑的《粤西丛载》说:“象州西山与象山相连,《凤土记》云‘刀兵永不见西山’。最高现说者,以侬智高、陈进之猖獗至境,或自退,或败亡,土人以为就谶。”这说明侬智高经过象州。由颜永迪和颜嗣徽纂修的清光绪《迁江志》说:“仁宗皇祐四年,广源州蛮侬智高反,……十月,智高入宾州,侵扰迁江、上林、来宾诸县。”说明侬智高退军经过来宾和迁江。因宾州的邹圩离上林边境很近,宋代的思陇属上林县管辖,所说上林受到侵扰是指一部分县境受到侵扰, 不等于到了上林县城和全境受到侵扰。所以侬智高走这条线路基本上可以肯定。
既然侬智高退兵是走荔浦、修仁、象州、来宾、迁江这条线路,所以他不仅没有到桂州,柳州也没有到,更谈不上到宜州了。至于说杨文广兄妹九月下旬派兵阻击侬智高于桂北则有点离奇。有的文章说杨文广是宋军的主将,既是主将,大体上应与狄青一起行军。狄青是皇祐四年十月初八日辞汴京开始南征的,怎么可能在出师前的九月下旬就到达桂北并阻击侬军?所谓桂北“激战一日,宋军被义军围困,死伤甚众”完全是“泪东流”的作者杜撰出来的。至于说“桂北之战后,义军南下柳州,柳、宜、桂三州联兵堵击义军,义军奋战一日,联兵败北于龙岫峒”更是东拉西扯。查宋李焘所撰《续资治通鉴长编》的记载是:皇祐四年九月初六日,侬智高杀广南铃辖蒋偕于贺州太平场,九月十二日,桂宜柳州巡检、三班借职李贵,击侬智高于龙岫峒,兵败死之。九月十八日侬智高破昭州。从时间次序和由东向西走向分析,龙岫峒应在贺州与昭州之间,不可能在柳州。李贵的官职是桂宜柳州巡检,巡检的职责是管治安和征剿贼盗的。宋代根据不同情况,可以一州设一名巡检,也可多州共设一名巡检,李贵的巡检职就是桂、宜、柳三州共设的一名巡检。巡检既是征剿贼盗的,自然会拥有军队,李贵统一的军队并不是什么桂、宜、柳联军,也不是在柳州就地堵击侬军,而是奉调到贺州与昭州之间的龙岫峒堵击侬军。“泪东流”的作者没有把龙岫峒的地点和李贵的职务弄清楚而胡说八道。
上面已说了侬智高退军的路线,那末狄青领军到桂林后又是走什么路线到宾州的?宋蔡绦《铁围山丛谈》说:“狄武襄青征侬智高时,大兵始出桂林之南”。这里特别突出这个“南”字,说明狄青行军是走桂林南线,即经现今的阳朔、荔浦、修仁、象州后,与侬智高退军的路线一致。宋滕甫《征南录》说:“有裨将晋人李定者,父子兄弟凡七人,闲战斗,公(孙沔)遣先之桂象,间逆朝廷,所遣兵次于宾州”。这里所说桂,就是桂林;所说象,就是象州,孙沔的先头部队既经象州,则孙沔与狄青的大部队肯定也经象州。狄青在邕州击败侬智高后,班师回朝也经这条线路回到桂林。
弄清楚侬智高退军和狄青进军的路线后,便可确定:侬智高及其叛军没有到桂林、柳州和宜州,狄青及其征剿之师也没有到柳州和宜州。《侬智高研究资料集》中的一些文章和州、市、县志摘录说的“桂北之战”、“杨文广兄妹派兵阻击”、“柳州有杨文广之妹改妆而去的梳妆岭”、“柳州幽禁杨文广的杨文广洞”、“柳州府大堂内有伏行江底的地窟,杨文广为贼所困,不能渡江,乃穿此出”等等,都是一些传说和虚构,不是史实。
二、经田林、西林入特磨道追剿侬智高的宋军领军人不是杨文广而是岑仲淑。
“泪东流”说:“宋皇祐五年四月初,狄青还朝,临行前命石鉴及杨文广率部追击侬智高,宋军分三路进攻特磨,一路由杨文广率领,经现在的田阳、田林进攻特磨北部的阿科、阿用一带。”于是便有了所谓“久困西洋”、“三打宝月”的传说和“六郎城”、“杨文广驻师之所”、“杨文广洞”等所谓“古迹”。
首先,笔者要考证的是经田林、西林入特磨道清剿侬智高残兵的是不是杨文广或另有其人。至今笔者从田林前后的县志中没有看到有杨文广率宋军经田林入特磨道的记载,这绝不是县志的编者把此事疏漏了。我们看到确有侬智高残兵经田林入特磨道的记载,但追剿这些残兵的不是杨文广而是岑仲淑。清王誉命纂修的《西隆县志》(康熙12年抄本)辑录有一篇名叫潘成炽给当时官府的申诉状,说:“具呈西林县潞城亭武举潘成炽、里长潘国佑,武生潘宗诗、生员潘成宠为藐法、违断、串党、肆横霸业、负租号天严究事,窃炽等始祖潘镐自大宋皇祐年间随武德将军岑仲淑征破侬寇,稍有微劳,给地赏功,分戍潞城地方。在昔,此地未有田,时间有山居种作烟户,三年两迁,去留不定。当时潘镐爰始开辟,是炽等在潞城落业,自宋迄今历几百余载,相传数十余代,后土安业已非一日。国朝康熙四年改土归流,蒙各上宪府念炽等前劳,将炽等祖上垦过田亩仍今耕,管该地钱米二粮,稽查盗匪命奸,均专责成……。”这篇申诉状,明确说到潘成炽的宋代先祖潘镐是随岑仲淑征讨侬智高来到现今的田林的,因征讨有功被分给土地,开辟成可耕种的田地,一面落户耕种,一面戍守潞城地方。由黄旭初修、岑启沃纂的民国《田西县志》说:“田西汉族来自内地各省者,大都为征讨侬智高而来。本县著姓为岑、覃、潘、许四姓。岑、覃、许原籍浙江绍兴府余姚县,潘姓原籍福建汀州府。四姓俱随狄青将军征侬智高而来,同为其部将。平定后,狄青以岑仲淑留守,迨永乐置司,治理斯土,而以四姓子孙世代世袭。”又说在八桂街后山顶有一古营垒,相传为宋时侬智高营垒,遗址尚存。在百平街东去里许之观音山顶和城西十里之平吉村旧营盘山,山名仙家寨(原名者八山)有宋军剿侬智高营垒,现尚存营垒遗址。城东十里之百昂村有宋仁宗时随狄武襄剿侬智高之岑怀远将军总兵潘雷旧署遗址。他去世后,葬在县城北去一百里之板干村(属百平乡)边水口山麓,至今古墓尚存。从这些纪述可归纳为:宋皇祐五年,岑仲淑率领宋军经现今的田林、西林入特磨道追剿侬智高残兵,双方在现今的田林都建有营垒,也曾发生战斗。侬智高的残余势力被基本消灭后,岑仲淑便把部将潘雷留下,委以总兵职,戍守现今田林、西林、隆林和百色市右江区一带,其署所设在现今田林城东十里之百昂村。岑仲淑还把清剿侬智高叛军有功的将士如潘镐等,其中也有覃姓和许姓的,分给土地,一边垦荒耕种,一边戍守其地。潘雷任职直到去世,葬在县城北一百里之板干村,至今古墓尚存。正因为岑仲淑率领宋军以现今的田林为基地入特磨道清剿侬智高残部,建立了功勋,给现今田林周围一带的人民带来了平安和发展了生产,因而受到当地人民的拥护和爱戴,纷纷立庙以纪念他。至今围绕岑王老山的田林、凌云和百色右江区仍有许多岑大将军庙,其中县城乐里镇岑大将军庙2010年还作了扩建重修,田林县政协在重修乐里岑大将军庙的倡议书中明确岑大将军就是岑仲淑,也叫岑仲文。岑王老山脚下的利周乡,几乎每个村屯都有岑大将军庙,其中坛亮庙的神位上就写着“宋朝敕封怀远侯讳仲淑岑大将军之神位。”老山之所以叫岑王老山,并不是传说中很久以前山上有个岑姓的人当大王而得名,应当把岑王老山与众多的岑大将军庙联系起来,其实,岑王老山是对岑仲淑的尊崇,岑仲淑的功德就象老山那样高,所以称岑王老山。自宋朝至元朝,现今的田林、隆林、西林、百色市右江区和凌云统称来安路,从岑仲淑儿子岑自亭起到元朝的岑雄和岑世兴,除袭任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之职外,还兼任来安路都总管。明代王守仁在他的《泗城土府世系考》中说:“仲淑故,子自亭袭,……仍留镇抚,后累加金紫光禄大夫,沿边安抚使、来安路都总管。”为什么会兼任来安路都总管?就因为来安路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岑氏在那里得到热烈的拥护。
从上所述,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肯定从现今的田林入特磨道清剿侬智高残部的是岑仲淑而不是杨文广。对杨文广率宋军入特磨道与侬军作战的说法,就有不少人提出怀疑,《侬智高研究资料集》有一篇由黄懿陆写的叫“侬智高秘踪初探”的文章,文章引用云南大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云南史料丛刊”第二卷方国瑜先生考证临安府之“杨文广驻师之所刻石”时说:“是知杨文广将兵入云南境,多有传说,惟《宋史》卷二九0《狄青传》击败侬智高于昆仑关,即不知下落,未言追至云南。又卷三三四《萧注传》时传侬智高奔大理国,乃募死士至大理取智高……惟宋兵追侬智高至云南之事不获详。又《宋史》卷二七二有,《杨文广传》载从狄青南征为广西铃辖,不言帅师追侬智高,则文广至云南事不详也。……乃后人据传说之作,惟口碑相传,即未必杨文广其人亦当有其事。”《侬智高研究资料集》还有一篇由农贤生写的文章叫“侬智高在云南特磨道抗击宋军的调查,”文章说:我没有调查特磨西部的战争,但从《平南》剧目来看,宋军也败绩累累,先是宋军三次总攻宝月关,六郎城不克,反被侬智高围困于周书,援兵来到才解围。解围后也不敢进攻,而是退据河谷较宽的西洋,杨文广就在半山岩洞中指挥固守(此洞遂称杨家洞至今),侬智高又调集兵力包围西洋的宋军,围而不攻,意欲迫使宋军饥困撤军。宋军也多次突围不成功,部分宋兵于夜晚投降。杨文广怕兵败返,急请邕州援救。在待援期间,《平南》剧目还演出了杨文广慢步、望天哀叹的自白:‘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从这段文字看,原来云南那些所谓杨文广的传说和“古迹”都来源于《平南》这个剧目,剧目属文艺创作和虚构,它的说事和情节不一定是史实。这样所谓杨文广率宋军入特磨道清剿侬军的说法就可以否定了。
三、是杨文广知邕州还是岑仲淑驻邕州?
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清宣统元年版《南宁府志》列出宋仁宗皇祐四年至宋神宗熙宁九年共十五年间任邕州知州的名单,先是陈珙,接着是杨文广、萧注、刘初、和斌、陶弼、苏缄。笔者别的暂不说,只说杨文广是不是继陈珙之后任邕州知州。《南宁府志》在宦官一节介绍说:“杨文广,太原人,狄青南征时为广西铃辖知邕州,抚御有方,士卒乐为效死,时以名将称。”这段简介是来自明代的《粤西文载》,叙述十分空洞,只说明了杨文广知邕州的时间是狄青南征时。根据清毕沅编著的《续资治通鉴》记载,邕州知州陈珙是宋仁宗皇祐四年五月初一日城破后被侬智高杀害,侬智高沿江东下(五月初九到横州)离开邕州后,知邕州为宋克隆,皇祐四年十月十二日侬智高复入邕州,知州宋克隆弃城。皇祐五年正月十七日宋军打败侬智高,当晚侬智高弃邕州城而遁,第二天(十八日)狄青入邕州城。二月十八日论广西弃城罪,贷知邕州宋克隆死,除名,杖脊,刺配沙门岛。又据1997年《桂林市志》说:“宋皇祐五年(1053)二月十七日(3月9日)狄青打败侬智高后,回师桂林休整。”这样狄青从一月十八日入邕州城到二月十七日班师回到桂林整整是一个月,扣去邕州到桂林的行军时间,狄青在邕州停留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大约是二十五天左右。又据《宋史》萧注传说:“萧注举进士,摄广州番禺令,侬智高围广州数月,方舟数百攻城南,势危甚,注(萧注)自围中出募海滨壮士,得二千人,乘大船集上流,因飓风起,纵火焚贼舟,破甚众。……贼还据邕州,余靖患其啸诱诸峒,以属注,注挺身入蛮中,施结恩信。狄青师次宾州,召会诸将,疑注依贼声势为奸利,欲诛之,注觉,托为游辞不肯往。贼破青始闻注前功,以知邕州。”由此可见,萧注代替宋克隆知邕州是狄青在邕州时定下的,短短二十五天中不可能命杨文广知邕州马上又改命萧注知邕州。萧注任邕州知州职直到嘉祐五年(1060年)交趾犯邕州,五巡检被害,坐论罢去知州职,在职共八年。在此期间与萧注同时在邕州任职的还有一位官员,这位官员是因征讨侬智高有功被授予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职衔,他的名字叫岑仲淑,在职也是八年,不过他不是知邕州而是驻邕州,不是因过失被撤职,而是因病逝而去职。前面说到有人把率领宋军从现今的田林入特磨道清剿侬智高残兵的岑仲淑说成是杨文广,在此是不是又把岑仲淑驻邕州说成是杨文广知邕州了?这二者确有相似之处。人们会说杨文广知邕州是《宋史》列传说的呀,那能会错呢?查《宋史》有杨业传,在杨业传中附带说到了他的孙子杨文广,杨业传是这样说的:“杨文广字仲容,从狄青南征,知德顺军,为广西铃辖知宜、邕二州,累迁左藏库使,带御器械。”笔者认为杨文广的这个传记是《宋史》的一个错误,不要以为,《宋史》说的都是对的,都是史实,没有错。近代有不少人研究《宋史》,指出了《宋史》的许多错误,如有一本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9年出版,由罗炳良编的《宋史研究》的书,就是专门指出《宋史》的错误的。本人在读《宋史》狄青传时也发现有一处错误,如宋仁宗委狄青南征的职衔,据余靖所作《大宋平蛮碑记并序》说:“枢密副使狄公青……遂改宣徽南院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都大提举广南东西路经制盗贼事。”这是最权威最准确的说法,而《宋史》狄青传却说成“遂除宣徽南院使,宣抚荆湖南北路,经制广南盗贼事。”把两个官衔一个任务变成一个官衔两个任务。正是《宋史》的这个错误被当今的白耀天用来攻击明代王守仁的《泗城土府世系考》。要知《宋史》是元代蒙古人脱脱等人于元至正元年(公元1341年)脱脱任右丞相时开始修辑的,距宋仁宗皇祐四年(公元1052年)已过去二百八十多年,难免会有错误。
四、从狄青征讨侬智高又先后在广西任铃辖和知州职的是和斌不是杨文广。
上面引述了《宋史》的杨文广传,他不可能知邕州已如上述,现再说他是不是在归仁铺战后任过广西铃辖。查《宋史》狄青传有“广西钤辖陈曙乘青未至,辄以步卒八千犯贼,溃败于昆仑关,……按以败亡状,驱出军门斩之”之句,由此可知狄青南征到宾州前,广西钤辖是陈曙,可陈曙被斩后是否有人马上接职?这点不够清楚,笔者认为最大可能是暂时空缺,理由是钤辖是军职,此时宋军与侬军正处于决战之时,宋军在广南的一切军事活动都由狄青直接指挥,根本无暇去考虑应由谁去接职的问题,狄青班师回朝后,广西的一切军事活动则由余靖直接指挥。狄青于皇祐五年四月十一日回到京城后奉宋仁宗御命于崇政殿令蕃落骑兵布阵,如归仁铺破贼之势。归仁铺率骑兵冲锋斩杀侬军的和斌,此时便在宋仁宗面前再率骑兵表演了驰逐击刺,深得宋仁宗赞赏。据《宋史》和斌传说:“仁宗抚劳,擢文思副使,权广西钤辖。”此时,仅空缺了三个月的广西钤辖便有了接主。由此可以判定杨文广任广西钤辖之事是不存在的,宋仁宗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中仓卒任命杨文广后改任和斌为广西钤辖,作为皇帝处事也会考虑严肃性的问题。
那未,杨文广是不是任过宜州知州?除《宋史》杨文广传有这个说法外,查清道光八年辑的《庆远府志》在官职志中也简单说杨文广在宋仁宗皇祐间任宜州知州,但没有丝毫情事附说,只在古迹中列出两项,一项是杨文广营垒,只说在府城西九十里的羊角山下,没有说明什么时候与谁作战而建;另一项叫谢表岭,说在县西六十里,因杨文广得胜回朝于此拜表故名,并附邑人李恕诗曰:“曾闻无敌破罗蛮,身督貔貅此处还;表谢九重三锡命,名留万里一层山。”这首诗和诗前的述说是矛盾的,歌颂和述说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罗蛮”是指抚水蛮罗世念,《庆远府志》在职官志——官绩中说:“和斌,字胜之,濮州鄄城人,狄青南征,使部骑兵为前锋,斌引骑血战,贼败。师还,张破贼阵势于殿廷,仁宗拊劳,擢广西钤辖,徙昭州剌史。元丰五年,抚水蛮罗世念犯宜州,宋将战死,斌提步骑三千进讨。方暑,昼夜趋兵,至怀远寨……斌分骑翼其旁,自披甲步出,为众士先,殊死战,蛮大败,世念率余党四千八百内附,遂以荣州团练使知宜州。”这段记述说明打败罗世念蛮贼的是和斌,不是杨文广。诗中说的“三锡命”可能是指擢文思副使,权广西钤辖;迁皇城使,徒昭州刺史;以荣州团练使,知宜州。受这三个锡命的人是和斌不是杨文广。至于和斌迁西上阁门使,知邕州,那是此后的事了。诗中“名留万里一层山”之句是说和斌一直被宜州列为名宦,杨文广没有这个殊荣。如果说“谢表岭”,因征讨抚水蛮罗世念有功被封赐,有人在此拜表而得名,那这个拜表人应是和斌而不是杨文广。如果羊角山下的营垒是为征讨罗世念而建的,那应是和斌营垒而不是杨文广营垒。这样,所谓宜州城西的“杨文广古迹”也就不存在了,没了这些“古迹”,说三十年前皇祐年间杨文广知宜州便变成“空壳”了,“空壳”的知州能使人相信吗?
最后,我们还要分析杨文广是不是从狄青南征?首先,从宋代众多有关归仁铺宋军与侬军战斗的记述中,看不到有杨文广丝毫的影子,难道宋代所有的学者都把他忽略了?其次,从战后余靖主持刻在桂林龙隐岩的《平蛮三将题名碑》所列的主要将领,也没有杨文广的名字。明代《粤西文载》说杨文广从狄青南征以名将称,当今有的文章说杨文广是征南宋军的主将,既是主将和名将,而碑文却未把杨文广名字刻上,岂不令人费解?看来宋代的学者没有忽略,碑文也不费解,本来杨文广就没有从狄青南征,说他从狄青南征是宋朝以后的人糊里糊涂强加给他的。
综上所述,杨文广没有从狄青南征,从而也就没有任广西钤辖,知宜州和邕州。但确有一位将军从狄青南征,在往后的三十多年中先后任广西钤辖、知宜州和邕州,这位将军便是和斌,看来《宋史》是把杨文广与和斌相混淆了。
五、《宋史》杨文广传纪述的错误所带来的后果。
前面已说明《宋史》列传对杨文广的纪述是错误的,这一错误被后来历代的文艺创作和地方史志引为依据,从而衍生出更多的错误。明代,有个名叫熊大木的编写了《杨家将演义》小说,这本小说的开头和结尾就提到杨文广征讨侬智高。明代还有一本描写杨宗保和杨文广父子征讨侬智高的章回小说,叫《杨家府演义》,由无名氏所著,小说不说他们随狄青南征,而是说先是狄青出兵被侬智高打败逃回后,他们才接过狄青的帅印而率军征讨侬智高。当然描写杨文广征讨侬智高的还不止这两本小说。这些小说的描写,又被编成剧目,小说和剧目的情节又变成民间的传说,再被后人依样画葫芦,或按图索骥,或生搬硬套,“复印”了许多所谓杨文广的古迹,今人对这些小说、剧目、传说和“古迹”便信以为真,一些地方志的编者不假思索而盲目跟从,收录在志传中,于是又为一些人所利用,赞扬侬智高的文章便铺天盖地而来,闹得沸沸扬扬,使人不知所从。笔者认为在杨文广征讨侬智高这个问题上,现在应是到了去伪存真、恢复历史真实面目的时候了。
二0一三年十一月于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