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始祖彭公忠魂回归棘阳故里记

 

 

    2008年6月25日，对于全球岑氏华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永远难以忘怀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天下岑氏始祖岑彭公的遗骸，在长眠于巴山蜀水间1973年后，终于叶落归根，由其故居地后裔恭迎护送着回到其故里河南新野。

    岑彭，约生于公元前6年，字君然，世居南阳棘阳（今新野东北部）。重诺尚义。新莽时，曾官棘阳令。后加入绿林军，为刘縯之部将。刘縯被更始帝诛杀后，他转归刘縯之弟刘秀，任刺奸大将军。他智勇双全，治军有方，尝随从刘秀转战河北，累立战功。刘秀称帝后，任命他为廷尉，行大将军事，封舞阴侯。曾率军讨平荆州一带的农民军，每夺取一地，辄代行州牧郡守职权。刘秀对其甚为倚重，是建武（刘秀所使用的第一个年号）初期为数不多的几个封疆大吏之一。刘秀在诏书中称他“才兼文武、忠贞直亮、临事勇锐、弗恤厥躬……首破荆门，长驱武阳，持军齐整，秋毫无犯”。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他奉命率军进伐割据于四川的公孙述。大军进至成都附近之一地，宿营后得知当地地名为彭亡聚，心有所忌，欲易地安营，因雨而罢。谁知，当晚，被公孙述所遣之刺客行刺身亡。

    永平年间（公元58－75年），汉明帝刘庄感念从龙中兴的光武旧臣，命画工在南宫云台为东汉建国贡献最大的二十八名元勋绘像，史称“云台二十八将”。民间附会此二十八人为天上的二十八宿下凡，岑彭为二十八将之一。岑彭为国捐躯后，蜀人敬仰他的功业人品，感激他的恩泽，为其建墓立碑，而天下岑氏，则自此奉他为始祖。

    岑彭墓在成都东南方之龙泉山余脉关门山北麓。当地历史上长期属华阳县管辖。1965华阳降县为镇，并入双流县。后行政区划界线调整，今当地为双流县万安镇东林村范围。但墓址距万安稍远，离华阳镇反而只有3公里。

    6月上旬，当地有热心群众向广西岑氏宗亲会提供信息说，岑彭墓一带的山丘，近期将被开发商连片开发，一旦开工，岑彭墓将有不复存在之虞。

    一石激起千层浪，海内外一二百万岑氏族人得知始祖陵墓将夷为平地，无不忧心如焚，悲不堪言。中国广西岑氏宗亲会等组织广西岑氏宗亲网等传媒刊出了《紧急告全体岑氏族人书》，发出了抢救祖墓，让将军英灵荣归故里，落叶归根的倡议，得到了各地热心岑氏宗亲组织和仁人志士的大力支持。随后由各岑氏聚居地宗亲组织负责人为成员的抢救岑彭墓联合行动委员会，派员赴当地协商妥善处理此事。6月14日起，各地岑氏代表陆续抵川，协商后决定，人员编成三个组，分别负责搜集文献资料、走访当地人士及实地踏查、与当地接洽协商。

    在双流县史志、档案部门，宗亲们查到了有关岑彭墓的详尽文字资料。当地工作人员被宗亲们的饮水思源，追念先祖的赤诚所深深地感动，他们非常热情地帮助查找、复印资料，节省了宗亲们大量的时间。走访人员接触了数十位当地群众，他们中既有七八十岁的老者，也有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鉴于岑彭在四川口碑很好，故当地民间不直称岑彭墓而敬称为大将军墓，每当去人向他们说明来意，便肃然起敬说：“哦，大将军墓啊，晓得，晓得……”接着便讲出一串串关于岑彭墓的传说、故事，基本都与文献记载吻合。

    从文献记载和当地人介绍中得知，岑彭征讨公孙述时，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拔武阳（今四川彭山县），兵临广都（址在今华阳镇附近），故信史志乘都有“日战武阳，夜宿东林”（岑彭墓附近有东林寺，简称东寺，附近之村庄称东林村）的记载。其遇刺身亡后，武阳民众曾为其立庙祀之。后世有诗人咏赞道：“将军奉命统貔貅，讨伐公孙到益州。地在彭亡遇暗算，只今人尚惜岑侯”。华阳的岑彭墓位于东林山的东山寺之侧，背山面水，据说是一处风水宝地。墓址雄踞山巅，墓丘直径20余米，高近两丈，墓前有赑屃负碑石刻，赑屃直径二米余，雕工精细，神态鲜活。墓碑高近两丈，青石材质，碑帽为蟠龙云水浮雕，碑阳文字为“汉征南大将军舞阴壮侯君然岑公讳彭之墓”，堪称书法中之上品。碑阴文字记述修墓始末。墓丘环以石围，中露土顶。墓周环植柏树，郁郁葱葱。墓旁之岑公祠，最多时有房数十间，山门南向，正殿蟠龙石柱，飞檐斗拱，彩绘精美，内塑岑彭全身戎装坐像，高逾真人，神态威猛凝重。当年不仅岑氏，当地民众也常来此烧香膜拜，异香缥缈，鼓乐不绝，杂以松涛竹乐，铁马丁冬，气象肃穆。墓侧山下之岑公坊、岑公桥，皆因墓主而得名。附近之胡家大堰，曾出土有木条一根，粗如儿臂，断面漆黑如墨，当地木工皆辨认不出乃何木所制，民间传说系岑彭的马鞭之柄。

    志乘记载，岑彭墓“自唐宗后，历经兵燹，金石典籍澌灭无余”。民间传说，原墓屡修屡废，地表诸物无存。元明之际，有牧童在山上放牛，牛蹄偶然间将地面踩出一个洞来，乡人好奇，扩开洞口探看，见是墓穴，墓中有石碑一通，记载墓主名讳身世，方知此即传说中之岑彭墓，便隆土成丘，将墓碑竖于墓前，以志敬重。后来风剥雨蚀，墓碑复湮，至道光（公元1821－1850年）中，华阳县之善士罗云汉出资重修其墓，并立石表，墓道赖得仅存。光绪（公元1874－1908年）初年，云贵总督、广西人岑毓英从其部下参将、四川新津人岑成元家族纂修之《岑氏族谱》中得知岑彭墓之状况，为纪念先祖，乃捐俸银五千两，委托岑成元负责重修岑彭墓，并亲书碑文，岑彭墓方有了近世之壮观景象。后来，岑毓英之子岑春煊出任四川总督，又在墓旁增建岑公祠，落成后，曾率僚属前来隆重致祭。慈禧太后为笼络臣下，还专门赐岑公祠御笔墨宝三幅，侧幅分别为“龙、虎”，主幅为“永寿”。岑春煊以名木制成巨匾，蓝底金字，上押“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玉玺，恭竖于享殿之内，岑彭墓再次成为当地著名的人文景观。祠被拆除后，此三匾现存放于万安镇老干部活动中心。

    民国时，岑彭墓、岑公祠香火渐稀。建国后，岑彭墓所处之山丘权属屡经变易，或属军队，或归地方，时而为农场，时而为果园，五十年代初岑公祠及岑公坊被拆除，“文革”中岑彭墓又被当成“四旧”破坏，地表诸物有的被任意毁坏，有的散佚民间。岑彭墓已仅存其名。岑公桥也已翻修拓宽重建，全然失去昔日原貌。

    调查访问采用背靠背方式单个进行，计访问40余人次，除个别年轻人将祠、墓位置记反外，其余绝大多数人虽然语言表述因人而异外，实地指认位置都出奇的一致，故墓址认定得非常可靠。

    由于建国后岑彭墓未列入当地文物保护范围（华阳附近汉墓甚多，无法一一予以保护，虽然令人遗憾，客观地说也不能苛责当地），地表建筑毁圯日久，建筑商在开发规划中未能将此做为因素考虑。鉴于上述情况，各地宗亲代表多次研讨磋商，达成了理智而痛苦的一致共识：在现址对岑彭墓就地保护客观上已不可能，目前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岑彭墓迁回其故里棘阳（今河南新野），在其祖墓附近另建独墓重葬。岑氏宗亲代表一方面将墓中所存的物品尽量取回，另一方面又在当地热心群众的带领下，出入当地单位和农家庭院，寻求散佚的地表实物。当地群众对各地入川的岑彭后裔的敬祖诚意表示充分理解，有的提供补充线索，有的无偿割爱出让所收藏之实物，使岑氏族人有幸收集到一批有纪念意义的珍贵物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赴川之岑氏族人竟在墓址处意外发现灵芝一柄，色呈深褐，纹如祥云，冠大如盘。据行家讲，此物年龄当在百年以上。灵芝在中华文化中既是名贵药材，又是吉祥之物，古代的工艺品如意，便是仿照灵芝的形状设计的。这一发现令岑氏族人激动得热泪涟涟，认为这是先祖在天之灵保佑子孙后代万事如意。至于该山头历来人迹不绝，此灵芝为什么长时间内未被人发现，偏偏在其族人到来时才现身面世，这令当地群众和岑氏族人百思不得其解。是偶然巧合？还是冥冥天意？笔者不便臆度，留待他人评说吧。

    6月22日6时，灵车自华阳启程。临行前，有关人员为确保此行万无一失，对日期、时辰、沿途地名，都经过精心挑选。在经过“5.12”强地震重灾区时，不仅是司机，随车所有人员，都两眼瞪得铜铃也似，目不转晴地注视着前方山体、路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仿佛一声轻咳也可能引发山崩路断，生怕有已被震松的山石突然从天而降，光顾灵车。那感觉简直就如同提着豆腐踩高跷。在秦岭深山区，一边是悬崖如壁，剑峰指天，仰观令人落帽；另一边是渊深无底，云生脚下，俯视头晕目眩。道路临渊一侧那蜿蜒数百里的红白相间的警戒墩，使人很自然地联想到吊晴白额猛虎的血盆大口与森森剑齿。车上的计速器指针，几乎从来没有指到20公里，最艰难时，一天行车十四五个钟头，只走出百把公里。加之连日阴雨，道路泥泞，沿途大大小小数十次遇上滑坡、塌方、坠石等险情，虽然托赖岑彭在天之灵庇佑，都侥幸安全通过，但事后回思，依然越想越怕。沿途不但投宿歇脚尽量选择有平安涵意的地名，便是打尖用餐，也选择店名吉祥处。如有一次，依天色和行程，应在一个名叫“关口”的地方过夜，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在此处停留，不管多辛苦也要再走一程，于是闯关前进，结果又攒行一个多小时，方才遇上宿头。

    25日6时，灵车准时进入新野地界，车上人员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6点出发，6点抵达，真是六六大顺啊！在新甸、在上港，在县城，灵车所到之处，车前那“汉征南大将军岑彭遗骸回归故里新野”的横幅和车身两侧那概括了岑彭生平的“始岑国源岑亭将拜征南侯封舞阴中兴汉祚称元勋、克武阳眠华阳功冠三军泽被四川魂归贵地耀棘阳”的醒目横联，引得过往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指点议论，神态明显地流露出对岑彭这位桑梓名人的敬仰崇拜以及对这一空前绝后的千古盛典的嘉许祝愿。在历史文化名城新野，岑彭遗骸回归事件成为近期民间最热门的话题。岑彭故里前高庙乡下庙村的岑氏族人，得到灵车将要进入县境的消息后，派代表组成迎灵队，出村三十九里接灵，他们对此的解释是，三十里是古人迎送尊长的最远路限，而九乃数中之最，可理解为无穷大，九属阳，又与“久”谐音，寓意家族人丁兴旺，事业光大，地久天长。附近十里八乡的群众，一大早便赶来现场等待观礼。

    上午10点正，灵车在礼炮、笙乐前导下，平稳驶抵下庙村预选的遗骸暂厝现场，但见一对数丈高的充气金狮，雄踞于彩门两侧，将现场气氛烘衬得分外热烈。数十面印有“岑”字族徽的彩旗猎猎迎风，巨幅横标的联语“身随光武东征西讨建树盖世奇功寅虎吉星日光月明，魂归故里蜀迁宛迎彰显岑门恢宏棘阳盛堂人杰地灵”道出了所有岑氏族人及新野七十三万父老乡亲的共同心声。全体岑氏族人臂佩孝章，神情凝重虔诚。不少七八十岁的老人，老泪纵横，痛哭失声，口中喃喃叨念着“老祖先回来了，老祖先回来了”。现场测定，当时露天气温高达40℃，但到场者任由烈日直晒，也不肯退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在向始祖岑彭的遗骸默哀致敬后，岑氏族人献上时鲜果品，并按照当地民俗燃点香烛、焚化纸钱奠祭。礼成后，将遗骸及有关物品暂厝于灵棚之内，待陵园工程告竣后，择吉日良辰隆重入土安葬。届时，陵园竹木花草合理搭配，四季长青，三季有花，与近在咫尺的岑彭父母之合葬墓前后呼应，从而形成一个有志乘、有谱牒、有阳宅、有陵墓的岑氏宗族文化景观群，这既是岑氏缅怀祭奠先人的良好场所，又是一处独具特色的旅游文化资源。据岑氏宗亲会权威人士称，岑彭遗骸安葬之时，拟邀请海内外岑氏宗亲组织负责人及各界知名人士两千余人回故里参加盛典。届时，历史上形成的关于岑彭墓址众说纷纭的状况，将自此宣告结束。

    另据悉，岑彭陵墓仅是岑彭文化纪念馆恢宏工程的一部分，该项框算投资为七位数的大型工程，目前已完成项目论证报批、建设立项、土地使用、规划设计等前期事宜，行将进入实质性运作阶段，奠基指日可待。待全部工程落成后，新野的文化产业链条上，将再增加一个璀璨的明珠，海内外岑氏赤子的敬祖崇宗情怀，将得到某种程度的慰籍。古老而优秀的岑氏文化必将得到更好的传承与弘扬。岑氏始祖岑公英灵荣归故里新野这一历史事件，将铭刻岑氏史册，千秋同在！

    这正是：丹心无涯佐光武，忠魂有幸归棘阳。

 

史料链接

    “岑”，最初的涵义是指小而高的山。后世词意拓展，又产生了“险峻、陡峭、大”等涵义。汉代以前常被将“岑”连缀地貌用字形式专用地名，如“岑水、岑溪、岑河、岑岭、岑亭”等。史载，周文王姬昌封其异母弟姬耀之子姬渠于岑亭，秩为“子”爵，史称岑子，建立岑国。

    岑国亡国于春秋时期，岑国的宗室后来改姓姬为姓岑。不过，由于先秦典籍留传下来的极少，所以，岑姓产生的确凿时间，是在岑国存在的时候，还是在岑国亡国以后，史学界目前尚无定论。

    由于早期典籍中未见有岑氏人物的记载，第一个见诸于信史的是东汉初期的功臣岑彭，故后来天下岑氏皆奉岑彭为始祖。

 

（作者简介：张成立，男，河南新野人。县处级干部。社会兼职为新野历史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新野岑氏宗亲会历史文化顾问。在岑氏文化研究方面的主要著述有《历史地名“棘阳”考》、《关于岑彭墓的质疑考辩》、《岑氏史话与岑氏文化》等。

 

                                   二00八年六月二十九日